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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尔一直对斯内普教授的某些芥蒂破开了一个口子,口子并不大,但它已然存在。她干巴巴地开口:“教授爱护学生,这不是应该的吗?其他教授都这样。”

“但是西弗勒斯不是,他是个合格的魔药大师,做一名魔药学教授却不够合格。”邓布利多教授说起这个也有些无奈,“但他很适合这个职位,他的魔药水平,是许多学生能够接触到的最高层次了。”

“很多人都说……”蒂尔咽下一口芝士蛋糕,今晚的她就像是突然有了敞开心扉的冲动,对邓布利多教授说起话来的口无遮拦,连她自己听了都有些吃惊,“您是为了帮助斯内普教授能够在巫师界生活下去,才叫他来霍格沃茨任职的。”

前食死徒,斯内普教授当初甚至都已经走到了伏地魔的身边,是他难得的心腹之一。因此在斯内普教授洗白之后,许多巫师对斯内普教授的声伐并没有停止,甚至在一部分极端的挑拨下,愈演愈烈。

叫斯内普教授成为霍格沃茨的一名教授,成为大部分英国小巫师的任职教授,这件事无疑是斯内普教授洗白之路上最大的助益。

“事实上,有这一部分原因在,但如果西弗勒斯不够优秀,我也没有办法将他邀请进来。”邓布利多教授对蒂尔的“口无遮拦”并不生气,反而耐心解释。

邓布利多教授当初虽然承担了校董会很大的压力,但是斯内普教授魔药大师的身份也给他成为魔药学教授增加了筹码,而且还有难得顺着邓布利多教授主意的卢修斯·马尔福推波助澜——卢修斯·马尔福当时已经用一大笔金加隆,顺利为自己和马尔福家族洗白。

请一位魔药大师来接替已经退休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还有邓布利多教授和大半校董的无条件支持,斯内普教授顺利成为魔药学教授。

一旦成为了教授,有着职业上的光环加持,而且魔法部对斯内普教授的长久调查,也没有调查出斯内普教授之后有什么不正当行为。

几年下来,斯内普教授当然就从食死徒的恶名中脱离了出来,成为如今受人尊敬的霍格沃茨教授、魔药大师。

“蒂尔,有的时候,大众都喜欢用他们自己的想法来约束别人的想法,他们认为只有自己认为的,才是正确的,可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邓布利多教授看着蒂尔的眼神严肃又慈爱,不管他曾在蒂尔的未来道路上布置过多少,蒂尔总归是他看重的小辈。

他希望蒂尔能够好好成长,即使不能为自己出力,为哈利出力……邓布利多教授突然一笑,只要蒂尔将来不会走错道路,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天才,交好总比形同陌路,或者走上敌对之路要好。

蒂尔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好像一下子肩膀松了下来,面对自己的态度也更加随和了:“蒂尔,别拒绝我,一起去看看西弗勒斯吧?他有过错误的过去,但只要选择对了未来的方向,就还有改过的机会。”

“我从来不觉得斯内普教授的过去有什么。”蒂尔盘子里的芝士蛋糕,她只是看着,却吃不下去了,“因为那是与我无关的过往,我的敌人,是曾经伤害过我父母和哥哥的那几个食死徒,以及伏地魔。”

冤有头债有主,蒂尔对斯内普教授的食死徒过往之所以如此豁达,其实还是埃默里夫妇开导的蒂尔。

蒂尔很少隐瞒父母,除了一些必须隐瞒的事——比如系统,又比如她现在跟格林德沃的合作——她大部分事情都会选择跟父母分享,交流彼此的想法。

诺亚·古兹曼给蒂尔写的信,蒂尔没有直接地将内容告诉父母,只是简略了之后,大概地告诉了埃默里夫妇,向他们表达了自己的纠结与痛苦。

以蒂尔的角度来看,食死徒是伤害自己家庭的存在,是埃默里夫妇一直躲藏在麻瓜界生活的主要诱因,埃默里夫妇或许会因为斯内普教授曾经的食死徒身份迁怒于他。

但埃默里夫妇的理智和清醒,间接地也影响了蒂尔的一部分判断。

在埃默里夫妇看来,斯内普教授就像是一个迷途知返的羔羊,虽然他在迷途的过程中跟着前方的恶狼做了很多错事,已经在从羔羊向恶狼发展。可是最后,邓布利多教授将他从迷途上带了回来,他就还是一只羔羊。

只不过羔羊的过往黑暗了些,带上了可能永远不可磨灭的污点。但难道就要因为那些污点,就叫大家将羔羊喊做恶狼吗?

“蒂尔,我们不能只看一个人的过去,更要看他现在做的事。”——这句话,是埃默里夫妇在开解蒂尔的信件之中的一句话,也是这句话,叫蒂尔感受到了埃默里夫妇强大的内心力量。

他们本该是埃默里家中最恨食死徒的人,但是却能够将现在的斯内普教授和过去的斯内普教授分开来,又将过去的斯内普教授,与过去伤害他们的那些食死徒分开来。

也是有埃默里夫妇的这份开明的开解,蒂尔才会在圣芒戈的时候,说出不想牵扯进这件事的话。

诺亚·古兹曼会觉得她冷血吗?斯内普教授会觉得她厌恶他吗?蒂尔捂住自己的脸,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教授,我之所以不愿意去看望斯内普教授,是因为他的态度。”

“一位把我当空气的教授,难道他不会在我跟您上门的时候,也把我当空气吗?”蒂尔又想起一件事,像是调侃,但其实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心结,“您总不能老是用圣诞假期逼他放我进门吧?”

斯内普教授为了圣诞节假期才安慰蒂尔这件事,一直都叫蒂尔耿耿于怀,而且斯内普教授当时避而不出的行为,甚至比到来之后直接安慰更伤蒂尔的心。

明明她给予了斯内普教授足够的信任,可是斯内普教授呢?自以为是地认为疏离蒂尔才是正确的,那她上门去是为了什么?自讨苦吃,再给斯内普教授疏离她的机会?

“蒂尔……”

“我要回去了,教授,很感谢您的芝士蛋糕。”蒂尔起身,虽然她现在这么做有些失礼,但是她真的不想听邓布利多教授再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