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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段艾晴脸色突然一变,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安檀一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不过跟以往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样子截然不同,她浑身都湿透了,身上披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看起来很狼狈。

“我来看看我妈。”

段艾晴对她压根没有好脸色:“早干嘛去了?你妈出了事,都是安檀和安伯伯在轮班看护,你一个人躲在家里享清福?”

安昙噙着泪:“我不是不愿意来,我是……”

“你是什么?腿长在你身上,你想来还有人拦着你?你是捆了还是被锁起来了?”

“我……”

“安昙——”

容宴西珊珊来迟。

他也看到了段艾晴和安檀,脸色有些不好看:“艾晴,你来看安檀?”

段艾晴的眼珠子在他和安昙身上来回晃悠了几圈,忽然扑哧笑了一声:“容总可别叫的这么亲近,我可不想被人说跟大名鼎鼎的容家攀关系,你还是叫我一声段小姐吧。”

容宴西手上还拎着一包药,应该是刚取回来的。

段艾晴扫了两眼:“安伯母的药吗?谢谢容总跑一趟啊,给我吧。”

段艾晴的手刚伸出去,就被轻轻隔开了。

安檀拉回了她的手:“谭林的药会有专门的人送过来的。”

段艾晴听出了话里面的意思,又看了看浑身湿漉漉的安昙,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明白了,容总是去给安小姐取药去了,是吧?”

容宴西抬了抬手,把药递给安昙:“你拿着,先回病房。”

“宴西,我不放心妈,我想看看她……”

“那你进去看看林阿姨吧,”容宴西伸手过来捞安檀的手:“安檀,昨晚发生了一些急事,没能跟你解释清楚,我们去你办公室……”

“诶诶诶,干嘛呢?别动手动脚的啊,”段艾晴把安檀护在身后:“有话说话,别上手。”

容宴西定定地看了段艾晴一会儿,转而继续看向安檀:“好,那我就在这里说。”

“……”

“昨晚,我接到我妈的电话,隔壁安家的老宅着火了,两家的老宅都是纯木质结构的,一旦燃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再加上我妈有高血压这你是知道的,我也怕她惊惶担忧,所以赶紧赶了回去。原本想着处理完事情就联系你的,但是火势太大,一直到凌晨才扑灭,警方也来了,要求我妈和安昙去警局提供消息好确认着火起因,又耽搁了好一段时间。”

“……”安檀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问道:“白阿姨还好吗?”

“没事,就是有点受到了惊吓,不要紧。”

安檀点了点头,看向安昙:“安小姐烧伤了?”

容宴西抿着唇,没说话。

安昙轻轻开了口:“手臂和胸前有些轻微烧伤,医生给开了药。”

“就是容总取来的这些?”

“嗯,”安昙点头:“安医生,你别误会,宴西本来就是准备把药给我之后,就立刻回去找你的。是我自己担心妈,所以想过来看看,才害得他多跑了冤枉路,耽误了时间。”

安檀轻笑:“没事,多亏了这段冤枉路,要不然我跟容总还见不着呢。”

安昙说:“安医生,你不生气就好。”

“我生什么气?”安檀道:“妈吃完饭刚睡下,你要是想去看,就轻一点,别吵醒她。”

“妈睡了?那算了,我就不进去了,万一打扰了妈休息,反而是我的过错了。”安昙转身对容宴西说道:“宴西,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回病房就好,你好好跟安医生解释解释,不要因为我又造成你们的误会。”

末了,她还冲段艾晴使了个眼色:“段小姐,你也一起走吧?让他们两个单独待一会儿。”

段艾晴抱着臂审视着她,闻言乐了:“别装了,安檀当时差点被烧死的事情我还没忘呢,这会儿装起白莲花来了?”

“我那时候是鬼迷了心窍,我……”

“行了行了,我管你是谁迷了心窍,你就是谋杀未遂,你等着,我会找律师把你送进去的,别说你爸妈你妈了,天王老子来了你特么也得给我伏法!”

段艾晴越说越压不住声音。

但是医院里,尤其是病房门口,必须要保持安静。

她刚想提醒一下段艾晴,就被拉住了手腕带走了。

容宴西没带她去办公室,直接就近找了个楼梯间,把她带进去之后,反手关上了门。

“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他说:“我跟安昙没什么。”

安檀点头:“我相信。”

容宴西微微松了一口气:“……你爸妈,我是说安叔叔和林阿姨,他们要我承诺过照顾安昙。这次火灾发生的很突然,安昙的确被烧伤了,我就送我妈和她一起来了医院,至于帮她取药,是因为她身上没带钱,我去帮忙交了费,顺便把药取了过来,过程就是这样。”

“我说了啊,我相信。”

容宴西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稳定了许多:“段艾晴刚刚说要去法庭上告安昙,是你的意思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如果是你的意思,那也无可厚非,毕竟你是受害人,你要求法律主持正义是天经地义的,我会帮你找律师。”

“你不是答应过老两口要照顾安昙的吗?如果我真的把安昙送进去蹲监狱了,你怎么跟他们交代?”

容宴西微微蹙眉:“我会打点一下,让她在里面少受点罪。”

安檀闻言,轻声说道:“这件事之后再说吧,最起码等谭林醒来了之后,我怕她还没好,听到这个消息又晕过去。”

“好。”

安檀问:“你把我拉到这里来,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吗?”

容宴西的目光终于微微关切起来,上下看了她一眼:“你看起来还是有些疲惫,一会儿我让张秘书过来接你回度假酒店休息,下午我在这里守着林阿姨。”

“不用了,”安檀说:“你忙活了一夜,又是火灾又是烧伤的,我自己可以的。”

容宴西微微欣慰:“说起烧伤……我也该换药了。”

“好,那你去烧伤科吧,我回病房去了。”

手腕又被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