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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王夫妇果然在邻居家发现很多他们之前丢失的物品,就连他们家之前放在厨房里面还剩五分之一的盐巴,快用完的醋也在。

他们夫妻俩望着那包盐,思绪在风中凌乱。

王年年顺着二楼的楼梯下来,抬手指着上面,“蒲女士,你那些衣服,包包,鞋子还要吗?”

“那都是些不实穿的智商税,不能碰水洗,不然会变形褪色。不用再带回去占地方了。”蒲世英挥挥手,“咱们回去吧。”

该房子的住户昨晚连夜逃跑,连一样东西都没有拿。且他们鬼吼鬼叫的声音彻响整个小区,老王今早起床从窗户往外看,看到不少住户天刚亮就带着家人搬离小区。

他们一家三口从邻居家敞开的大门出来,往自己家的方向走,看着空荡荡的小区,绿化带的植物叶子萎靡地垂下,更显冷清了。

蒲月延坐在门口的玄关,与小乌鸦大眼瞪小眼。

老王推门进来,看着无所事事的儿子,感觉有些烦躁,“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早餐做好了吗?男孩子不会做饭,以后哪有女孩子愿意跟你过苦日子。”

“……做好了。”蒲月延默默地站起身,看着训斥完自己转身体贴搀扶蒲世英的老王,强忍着不翻白眼。

老王跟蒲世英走进门内,回头看着边走路边看手机的王年年。

“你不热吗?”老王催促道。

这几个月的天气都是偏极端的,只是走了几步路,就让平时有在运动的老王汗流浃背,浑身燥热到想抓狂。

王年年快步走进门内,老王立即把身后的门关上,隔绝滚滚热浪继续朝屋内涌。

“清熙她们母女俩住的地方位于老小区,她说,每天晚上除了有诡异在门口敲门,白天还有变态试图敲开她们母女俩的家门。”王年年的视线从手机屏幕抬起,把纪清熙的情况说了一遍,

“那个变态还美其名曰,她们孤儿寡母手无寸铁十分柔弱,他想要保护她们,照顾她们。他是在做好人好事。”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是居心不良。”蒲世英愤愤不平地说道。她光听王年年描述就替纪清熙母女感到担忧。

“清熙那孩子还说什么?”蒲世英继续追问道。

“她说,这两天她舅舅给她妈妈打电话,催促她们母女俩赶紧回老家,说外面越来乱,不安全。她舅舅也给自己的儿子女儿打电话了,让他们携家带口一起回去。清熙跟她母亲决定回老家,便跟我说一声。”

王年年在回复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注意安全,别太相信任何人。

“那就好,那就好。”蒲世英安心地点头。

王年年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xx24年8月16,再两天就是中元节,也是诡异末日全面降临的日子。

夜晚在街道上游荡的诡异实力会突然增大,门再也挡不住它们。

就算是白天时,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也会有诡异躲在阴暗处伺机行动。

吃完早餐,王年年站在洗碗池旁边洗碗,身后传来老王漫不经心的说话声,“咱们要不要开车去超市采买点物资?听网上说,现在的限购更严苛了。之前是持身份证人头限购,现在的限购是以家庭为单位的。”

“不用了,咱们家之前采购的食物节约点应该够吃,就不要再去抢占公共资源,留给更需要的人。”蒲世英心情低落地道。

他们家一四口吃完饭回到地下室,准时打开电视机收看本地台的新闻。

他们刚把电视打开不久,电视就刊登一则最新新闻,说即日起本市的电厂跟水厂要暂停营业,请市民在天黑前想办法多储存点纯净水跟照明电能,再次营业等通知。

王年年也没有想到,他们所在的市区这么快就断水断电了。原女主章亦安所在的城市,是坚持了三天后才彻底断水断电的。

蒲月延一下子原地蹦起,“咱们得赶紧去超市抢购水跟电池。你们怎么还不动?”

他看着坐着一动不动的三人,满眼全是不解。

蒲世英懒得动,推了推老王,“去,带他去长长见识。我都怀疑他是如何从邮轮上逃出来的。”

“我不小心杀了一只诡异,它手里掉落诡器,我顺手捞起,就变成我的了。”蒲月延手抓住诡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傻掉了。

此时的他无比庆幸自己当时手快,不然他也无法等到王年年来救他的那一刻。

时间一晃,很快来到8月18这天。

昨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亮,街道上飘荡的诡异减少了,还有人举着诡异手机透过窗户拍了几张月亮的照片,上传到诡异手机的论坛上。

他们热烈的讨论着,猜测诡异的能量在消退,他们很快就能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了。

但诡异论坛上的大神并不这样认为,怀疑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然大神们的言论也快被淹没,他们本身就很佛系,不爱与人争论。

而王年年之前发在诡异论坛上的恐怖邮轮里世界帖子,被顶置成热帖了,留言人数很多。好在她设置了论坛消息不显示不弹出,不然她一打开诡异论坛就会被弹出的消息淹没。

就连论坛的私信,她也设置了不弹出不显示。

这时她的诡异手机弹出一条短信,是纪清熙发来的。

【归路直】:顺利抵达目的地,平安,勿念。

因为全市断水断电,王年年的手机没有信号,任何从手机发的消息她都收不到。

王年年看着诡异手机,打下几个字。

【王二狗】:照顾好自己,保持联系。

回复完,她收起诡异手机,拿出游戏机接着打游戏。

临近傍晚,王年年突然放下手里的游戏机,拿出几张鎭宅符,拉着蒲月延把鎭宅符贴在地下室的入口跟天花板。

蒲月延揉着自己快垮掉的肩膀,“姐,你贴这么多鎭宅符做什么?”

“天黑以后你就知道了。”王年年说着,又拿出几张驱鬼符递给蒲月延,“放在口袋里,保命用。”

“哦。”蒲月延没有一丝怀疑,把驱鬼符小心地对折,收进口袋里。

王年年也检查了一遍老王夫妇的口袋,看他们有没有随身携带着驱鬼符。

驱鬼符跟鎭宅符,是诡异末日全面降临后的紧俏物,几乎人手一张,是居家常备,就连出门旅游也必不可少。

天色渐暗,蒲月延坐在一楼的走廊,看着王年年掀起窗帘的一角,她与小乌鸦挤在窗台前,透过窗玻璃往外面望去。

一人一鸦的眼睛映在黑漆漆的玻璃上。

吃完晚饭,王年年便早早的催促老王夫妇跟蒲月延赶紧回到地下室。

蒲月延不放心王年年独自行动,坚持要留下来陪她。

王年年小声地问小乌鸦,“学长又出门开公交车了?”

“嗯。今晚诡门开,会有大量的邪气从敞开的诡门泄出来,诡异的能量会大幅度提升,再也不惧怕人类身上的阳气。

因为诡异的行动有限制,需要乘坐公交车才能离开自己原来的地方。今晚会有很多困在里世界的诡异乘坐公交车出来,吸收里世界外面的能量。”

小乌鸦说着看向王年年,“主人,我想出去。放心,我不会飞太远的,就绕着房子转,不会让任何一只诡异靠近这栋房子一步。”

“去吧。”王年年对着小乌鸦十分放心。她低头看了眼诡异手机,不时的滴滴有冥钞入账。

这种不出门,就有诡异晚出早归为自己拼命赚钱的生活,王年年表示美滋滋。

蒲月延看着小乌鸦穿过窗户飞出去,他挪到窗户旁,与王年年一起挤在窗口前。

墨蓝色的天空上挂着一轮饱满圆润的大玉盘,银色如水的光线挥洒着大地,这一刻仿佛驱散了世间的黑暗。

然下一秒,月亮的边沿泛起了一丝丝游动的红光,就连月亮散发的光亮也受其感染,丝丝扭动的红线在月光能拂照到的地方浮动。

就像一条条会飘荡的红色铁线虫。

“这……”蒲月延的呼吸一窒,“那是什么?”

“红月降临。”王年年吐字清晰地说道。

“红月降临?那是什么意思?”蒲月延不知道这四个字代表什么意思,但光听名字就感到无边的恐惧。

“诡异末日全面降临的意思。”王年年继续盯着悬挂在半空中的那轮渐渐染红的月亮,就连她漆黑的眸子也染上几分红色的妖异光彩。

蒲月延吞了吞口水,看着月亮被红光渐渐浸染成深红色,就连茭白的月光也染成红色,目光所及之处都彻底变成红色的。

红色的月亮,红色的天空,红色的土地,就连空气仿佛也变成了红色。

无边的恐惧蔓延至全身,蒲月延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王年年双手按住蒲月延的脸颊上,她的眸子被红光染成了红色,“冷静点!”

“……姐,你的眼睛变成红色的。”蒲月延不敢动,声音颤抖地盯着王年年的脸。

很怕下一秒王年年在他眼前黑化,张嘴撕烂了他。

“我的眼睛?”王年年很是疑惑地垂眸看向脚边,目光又一点一点地沿着墙壁往上移。

她的影子很是贪婪地贴在玻璃窗上,吸收着红色散发的邪气。

王年年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她的灵魂正在一点一点的凝聚强大,灵魂不自觉的享受沐浴月光的感觉。

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蒲月延这小子看她的眼神更加恐惧了。她勾起唇角轻笑,唇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

“……姐……姐,我发四……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蒲月延害怕得差点口吃。

“哦?”王年年挑起染上红光的眼睛,“但我不信,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那……那,”蒲月延深吸一口气,“那我没辙了,你还是杀了我吧。记得速战速决,我怕疼。”

王年年简直快被自己的蠢弟弟笑死了,推开他,红色的眸子目光清冷地看着他,“今晚的事情别告诉任何人,包括爸妈。”

蒲月延被推得踉跄差点跌倒,他不安地看着王年年,“您真的是我姐?据说诡异是噬主。煤球,你是不是杀了我姐,夺舍我姐的身体了?求你不要杀了我姐,要夺舍就夺舍我的身体。反正我早该死了,侥幸多活几天,再次见到爸妈跟姐姐已经很满足了。”

王年年眼睫眨了眨,没想到这个便宜弟弟居然如此关心自己。

她把手放在蒲月延宽厚的肩膀上,后者身体下意识地一抖,却不敢打掉王年年的手,身体不停抖动着。

王年年无奈地叹口气,“是我,别害怕。我没有被夺舍。今晚的事情别跟任何人说,反正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很复杂,我不想说。”

“嗯。”蒲月延拼命地点头。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王年年的话,可他又于心不忍伤害王年年的身体,只能静静地看着王年年闭上双眼,窗外斜照进来的红光将她笼罩住。

妖艳的红光把王年年的肌肤衬得更白了,睫毛很长,鼻梁笔直微微翘起弧度,唇形饱满红润。

半个小时后,红光渐渐淡去,月亮的光芒黯淡刹那间消失,隐藏在黑色的云层里。

王年年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的红光消散,黑眸沉静几乎与夜色融为一片。

“姐……姐。”蒲月延试探性地喊一声。

王年年直接一个眼刀递给他,视线紧盯着窗户外面。

“呜呜……”幽怨的哭泣声从院子外面传来。

一抹白色影子渐行渐远的映入王家姐弟的视线里,紧接着一抹黑色身影低空掠过,张喙叼着女诡异的脑袋飞走了。

“那是什么?”蒲月延差点震惊出声,是王年年及时抬手捂住他的唇。

后者不咸不淡地开口,“少见多怪。那是煤球。”

“煤球?”蒲月延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王年年,怎么有两个煤球。

王年年的手从蒲月延的唇上挪开,手心上全是汗水,她一脸嫌弃地在蒲月延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到底要我说几遍,你这颗脑袋才能听懂人话?找死是不?”

蒲月延突然开心地笑道,“果然是我姐,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