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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雨终于停了,城里的水也在慢慢的退去。

北京也就是满地的垃圾和淤泥,可海河地区就成了天大的水灾。

忙碌了一周的王义,满身泥泞走到四合院门口,就看到门口的招魂幡。

一头雾水的王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被带着孝帽的一牛和一豹给拦住了!

王义身子一激灵,舔舔嘴唇,哑着嗓子问道。

‘谁,谁去世了!’

一豹一把抱住王义的腰,哇哇的哭,一牛流着眼泪说道。

‘是大爷,昨晚出了意外,他走了!’

王义拍拍一豹,示意他松开自己。

王义嘴里叫着大爷,就进了四合院。

门口一群女同志都低着头,擦着眼泪。

孙兰看到王义,停止了抽泣,走到王义身边。

‘快去屋里给你大爷换衣服去吧,里面就你爸和锤子!’

王义点点头,擦擦老妈脸上流下的眼泪,自己也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把老妈扶到嫂子娜娜身边,王义就是在伤心还是小心的交代道。

‘妈,你得看好嫂子,嫂子现在可是双身子。’

哎哟这一提醒,孙兰才止住了一点眼泪,赶紧看看娜娜。

一牛间见了,赶紧往后院跑去。

王义走到低头呜咽的哑娘身边,叫了一声大娘,就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倒是哑娘抬头看到是王义,伸出双手抓住王义的胳膊晃了一下。

然后就比划了起来,‘进去帮我看着点锤子,千万别再让他在出事!’

比划完就瞪着满是眼泪的眼睛看着王义,等王义点头后,这才又低下头。

王义把手里的包放在屋门边,这才拉开纱窗门走了进去。

小黑一只后腿上缠着白纱布,卧在不大的堂屋里,却伸着脑袋不停的往大爷俩口子的屋里张望。

看到王义,小黑大眼里一阵忧伤,挣扎着想站起来,低声叫着像是在道歉。

王义摸摸小黑的狗头,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王河的训斥声。

‘安静点,瞎叫唤什么!’

小黑一听,羞愧的把头放在前腿上,动都不敢在动一下。

王义进了房间,这才看到大爷上身的寿衣已经穿上了,锤子正一脸木讷的帮着王河在给王大爷穿寿裤。

王大爷的脸虽然清理干净了,可脸上的擦伤却显得是那么的狰狞,王义只扫了一眼就不敢在多看。

王义没敢多问,上前就要帮着给王大爷换裤子。

一上手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穿,原来大爷的腿断了。

王河看了一眼王义和锤子这才说道,‘都已经受罪了,就别再让别人折腾你大爷了!’

‘他一辈子够苦了,就让他走的轻生点吧!’

王义点点头表示明白,可锤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更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从王义进来时王河说了那一句话,就再也没有开过口。

寿裤穿完,王河端了一盆温水进来,放到床边。

锤子好像知道王河要做什么,突然眼睛里落下成串的泪珠。

蹲下身子,把盆里的毛巾揉揉,就开始给王大爷擦脚。

一边擦着一边嘴里喊着爷爷,仿佛爷俩在一个盆里烫脚的时光就在昨天。

清理完脚,把鞋袜穿上,王河这才坐在王大爷身边对着锤子说道。

‘跪下!’

锤子嘴里叫着爷爷,满脸的泪水,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你是被你爷爷从巴掌大一口一口喂大的,那些日子有多苦,只有你们爷俩知道。’

‘你爷爷从来不说苦,为了你把那点坑蒙拐骗留的家底犹豫都没有犹豫的买了这两间屋子。’

锤子一边点头,一边哭着叫爷爷。

‘你爷爷希望你能活下来,像个人一样好好的活着。’

‘他累了,先走了,你得把你爷爷那一份也活出来,活个人样给你爷爷看看,知道没?’

锤子嘴里呜咽着,‘我知道,我知道。’

王河叹口气拉着王义出了房间,锤子跪着挪到床边,握住爷爷冰凉僵硬的手。

把头放了上去,再也忍不住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霍东几个一身泥点子的进了院子,霍奶奶走到几人身前就交代道。

‘赶紧先别回家换身衣服了,听爱国的意思,午饭后火花厂的人来。’

‘这胡同里都是泥,车也进不来,你们得抬过去。’

‘去拿铁锹把四合院门口的泥先清理一下。’

一群年轻人散开,回家拿了工具就开始清理起来。

王河带着王义把屋门上的门板取了下来,王义摆好矮条凳,这才把门板放好,又铺上了草席。

王义把锤子拉到一边,王河把大爷的遗体抱着放到门板上,拿出一张黄纸盖在脸上,这才把寿帽给戴上。

等收拾好,王义这才跪下嘴里喊着大爷,磕起头来。

王河拿把椅子坐在王大爷的遗体边,也目光发直的发起了愣。

孙兰扶着哑娘进了小堂屋,看到穿戴整齐的王大爷,哑娘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那种伤心,那种心死的感觉越来越浓。

哑娘爬到王大爷身边,把头埋在王大爷的胸前,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肩膀却不停的抖动着。

娜娜领着小豆丁进了堂屋,跪下磕了头,就牵着小豆丁走到婆婆身边。

小豆丁也是泪眼巴娑的抱着娜娜的腿,不敢乱说话。

不停的有后辈进来磕头,直到午后,爱国才到四合院让人抬起王大爷的遗体出了堂屋。

等霍东和傻柱跟着火花厂的车走了,爱国这才又到王河身边。

‘姨夫,这次棺木不好买!’

‘奶奶知道大爷去了,把自己的棺木让了出来,回头我再给她打吧!’

王河点点头,看看小堂屋,摇摇头,出了屋子就喊王义几个赶紧在门口扎灵棚。

这次闫阜贵总算不再那么没用,主动指挥着搭起灵棚。

又拿着王河给的钱开始安排着买东西,去请人。

女同志们也开始忙碌着做起孝衣孝帽。

直到灵棚搭完,这才叫人按着王河的吩咐去挨家报丧。

等到傍晚时分,迎回了大爷的骨灰,朱耀一家三口才一身便服的来到四合院。

朱耀没有拿乔,进了灵堂,就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