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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派”仍然在围攻闫景山。

闫景山或许有舌战群儒的本领,但他并没有舌战群疯的本领。

又况且,他也是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

远方庭院里的争吵声变得愈发激亢了。

沈清起扛着辛月影,他的步伐加快了,特地绕开了那段路,朝着小竹园的方向快步走。

那是他们的一方净土。

辛月影:“漂亮姐姐想搬进来。”

“好。”沈清起心里丝毫起伏都没有,该来的总会来的,宋氏已经住进来了,颜倾城还会远吗?

他早就有这个准备了。

辛月影:“可是闫景山说,你们住在一起,可能会被朝中人认为你们有结党之势,会不会被弹劾?”

沈清起:“那我们便住他家去,我不怕弹劾,我倒想瞧瞧,会是哪个不长眼的多嘴弹劾我。”

“哈哈哈!你又发疯了!”辛月影咯咯坏笑,伸手捂住了沈清起的眼睛:“小疯子,我不准你杀忠臣,听见没有。”

沈清起的眼睛被辛月影盖住了,两只握着她纤细脚踝的手蓦地放开了,向前探去:“看不见路了,坏了,你要摔下去了。”

皂靴转了方向,他朝着荷塘的方向走去了。

他完全是故意的。

辛月影坚持不放手:“我倒不信,你会带着我栽进水里去。”

他笑了笑,又朝着前面走,“我可舍不得。”他两只手握住她的脚踝。

这是他的家,是他走过千千万万遍的路,他闭着眼都能知道该往哪条路走。

辛月影将手放开了,好奇的问:“从前爹娘住在哪里?”

沈清起:“带你去瞧瞧。”

他扛着辛月影在肩膀上,带着她转了个弯,绕过一处假山,行过一处小石桥,来在一处院落前。

这院子很大,左右两边的地上没有砌地砖,荒草生长。

他说:“左边的地是爹种菜的,右边是我娘种花的。爹很擅长种地,他得闲了,都会收拾他的田地,每次用饭时,只要他给我夹菜,同我说,‘老二,你品评一下,这个菜的味道有何不同?’我便知道,这菜定是他种的。

每当这时,必得穷尽褒奖之词。还得夸得很像,猛点头,瞪大眼睛,一副惊叹的样子,他便高兴了。

老三不长眼,每次都说,这不就是普通的菜么。然后我爹都会瞪他一眼,骂他野猪吃不来细糠,王八喝不了高汤。”

“哈哈哈哈哈!”辛月影笑了:“沈老三只配啃粽子!”

沈清起也笑了,半晌,轻叹一声:“可惜家里的家具都被抄了,不然能带你看看爹娘的床榻,我爹满身旧患,腰不好,用半张木板垫在身下。”

他的语气渐渐低落了一些。

辛月影心疼的摸摸他乌黑色的冠帽,像是抚摸着一只小狗似的:“我总问爹娘的事,会不会勾起你的伤心处?”

“不会。”他着急的否认,连握着她脚踝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紧:

“我也喜欢和你分享爹娘的事。”

准确的说,他恨不得把他前半生没遇到她时种种过往,尽数说给她听。

他云淡风轻的笑着,带着辛月影玄身离开了,流风浮动着她头上鲜红色的发带。

沈清起旁若无人的扛着辛月影在将军府里溜达。

风筝在远方的空中飘荡,依稀能听见小孩童真的笑声。

以及,沈老三的无能咆哮声:“啊!!!”

辛月影回望,见得远方夏氏和瘸马把沈老三薅去了水榭亭中,沈老三一脸不忿,似乎还想冲回院子去捣闫景山,他大吼着:“娘!放开我!他说我混球!我非得去打他!”

耀眼的阳光穿透云层,她逆光去看,人和景都模糊在这片光晕里,这座将军府,往日的沉寂与伤痛被今日的热闹与从容所取代,然后又统统被一起揉在了这柔软的光芒之中。

也会睹物思人,也会触景生情,但只要头顶的光芒没有熄,只要满院的欢笑吵闹声没有销,日子还能往下过。

他们穿过了竹林,惊了林中的飞鸟振翅。

沈清起好半晌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辛月影问他:“你想什么呐?”

沈清起轻促的笑了一声,垂了垂眼,轻声道:

“我在设想,如果我们有了孩子,那么等咱们的孩子长大了,会不会也喜欢和另一半分享他爹娘的往事。

我们的孩子会怎么说呢?

你瞧,这是我娘挖坑埋尸的地方,这一血是屠户老王,二血是樵女白氏,三血是村民老妇,四血是筑工老铁,五血是个工部官员。”

辛月影惊恐的眼睛往上抬,她那杀人的老丈母娘,或是杀人的恶婆婆人设首先就立住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咱们又不回牛家沟去!”

“要回啊,你说过喜欢那,一定要回的。”他说。

辛月影:“什么时候回去啊?”

“如果有一天我驻守关外,咱们就住在牛家沟或是福满城,从那边到边关并不远,我能常回家的。”

他推开了篱笆门,辛月影探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我想和你一起去战场。”

“好啊。”

辛月影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沈清起竟然这么轻飘飘的答应了她,她本以为沈清起会和她说战场凶险之类的话。

“低头。”沈清起走到了门框前。

辛月影弯腰,抱住了沈清起的脖子,轻声问:“我是说,我想和你上战场。”

“我说,好啊。”他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辛月影疑惑极了,沈清起带着她进了里屋,她甚至都忘了直起身来,沈清起坐在了炕上,也不催促她下去,侧过脸在她的脸蛋宠溺的亲了亲。

她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绣花鞋已经被沈清起脱下了,她两只脚踩着炕,上半身仍然趴在沈清起的背后:“你怎么不阻拦我?我以为你多少会说一点战场凶险什么的话。”

沈清起侧过脸望着她,他的目光忽而变得玩味,声音极轻:

“我多了一把最锋利的剑,多了一件最坚固的铠甲,多了一位为我保驾护航的小仙女。

于我受益甚广,为何要阻拦?”

他抬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鬓边,他望着她那双饱含柔情的眼,望着望着,她身后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了,连那张艳得像血一样的红色婚书都变得模糊了。

“美好的像梦一样。”他说。

话音未落,他轻轻阖上眼帘,吻向她的唇。

她柔软的唇,总让他难以抗拒,透过这样的吻,无声的向她传递着他无限的情愫,无限的爱意。

这是一种无声的告白。

他轻轻拨开她的衣裳,有丝丝缕缕的光顺着窗棂透过来,光芒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镀了一层隐隐的光辉。

他将头深埋在她的脖颈,忘情的去吻。

这是他的温柔乡,是他的醉生梦死,每当与她缠绵,他总觉得在这一刻,他们彼此的灵魂才算真正的相容在一起。

他单手解开盘扣,喘息变得用力了。

辛月影抬手替他去解盘扣,他们的鼻息扑在一起。

她抬起头,直直的望着沈清起,沈清起也在望着她。

漆黑的眼中映出她的身影。

“我爱你。”她说。

他喉咙滚了滚,郑重的问:“永远爱我么。”

她半分犹豫都没有,很爽利的回:“当然是永远,我永永远远爱我的小疯子!”

小仙女轻快的声音荡进了他的心里。

他心满意足的笑了,俯身,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子,他将额头与她相抵,他轻声说:“你不许变卦。”

“不变,永远不变。”

他抱紧她,温柔的去吻向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