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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月影双颊鼓鼓的,正咀嚼着饭菜,听得沈清起这话,她愣了一下才继续咀嚼。

亏得有脸上的皱纹,才能遮住她脸上的绯红。

她感觉脸颊烧得慌,可她没有羞怯的否认或是逃避,她既做了,便就有胆认,没什么大不了的。

辛月影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去,“行,你能明白我这份良苦用心就行。”

“你比你弟能处。”她说着给沈清起也夹了菜。

沈清起垂着脸,耳根却红红的。

入夜了,辛月影和沈清起坐在院子里乘凉。

辛月影问他:“今天一天都没活动你的腿,我扶着你站起来?”

“你扶不动我的。”

辛月影皱眉:“要不咱们试试?”

“不试。”

辛月影:“你别不上心啊,你这腿是大事。”

“我知道。”

沈清起望着小径的方向:“也该来了。”

辛月影以为沈清起说的是进山寻找老铁的人:“哪会三更半夜的来进山。”

沈清起笑了笑,他弯身将熏笼里加了些艾草,将熏笼往辛月影的方向推了推。

缭绕在辛月影脚边的蚊子被呛得振翅飞走。

远处的小径走来了瘸马的身影。

瘸马一瘸一拐的,手里拎着个包袱,另一只手里拿着两把拐杖。

“瘸马?”辛月影站起来,朝着他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瘸马第一次看见辛月影这般面貌,愣一愣,这才道:“你丈夫让那傻大个去给我捎话,说是要这个,老杨昨儿个连夜给你们打的,我那有病人,这会儿才得闲给你送来。”

他举了举手里的包袱,“这里装着足浴的药,顺道给你们带来,够用一阵的。”

瘸马边说边细察着辛月影:“你这弄得还真挺像个老太太,瞅着得有八十了吧这。”

他又看向沈清起那边,一瘸一拐的过去了。

辛月影望着那两条拐杖,原是沈清起让瘸马带的?

有变化,他开始对自己的双腿上心了呢,这是好事情。

沈清起接了那对拐杖,对辛月影道:“有了这个,我自己就能活动。”

瘸马看易容之后的沈清起和辛月影觉得稀奇,绕着他俩转圈,“嘿?这还真能唬人一下子。”

辛月影和沈清起被他瞧的十分不适,辛月影招呼他坐下。

瘸马没坐,看了辛月影一眼,朝她挤挤眉毛,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怎么的?”辛月影和瘸马去了屋子里。

“你帮我与晚晚提了吗?”瘸马开门见山的问。

辛月影鸡皮疙瘩“噌”地钻出来。

叫上晚晚了这。

“没有。”辛月影抬眼看着瘸马:“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总感觉若是提了,我娘很可能会更提防你,事实上我感觉她已经很防备你了。”

“对。”瘸马点头:“我也发现了,她不单躲着我走,还溜边儿走。”

辛月影点头:“我娘是个聪明人。”

瘸马抓抓脖子:“那怎么办?”

辛月影:“没机会就试着创造一下机会。我过些日子想盘个铺子,咱们把铺子开在一处,你觉得行吗?这样......”

瘸马“啪”地一声拍了一声响亮的巴掌:“这样不就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吗!妙计啊!老子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嘿嘿嘿。”辛月影耸动肩膀,龇牙与瘸马坏笑对视。

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她突然感觉自己这副打扮外加这样的奸笑有点像王婆。

关键夏氏对她很好。

这不行。

于是,她故作深沉的看着瘸马,提醒他:

“马爷,丑话说在前面,我只是给你们制造机会。

如果我婆婆不情愿的话,你肯定不能逼她,明白吗?

并且,一旦我婆婆明确拒了你,咱们得体面。咱做体面人儿,可以吗?”

“这点人事我还能不懂吗?我瘸马不仅仅是个体面人,我还是个正经人,我怎么可能逼她?你拿我当逼良为娼的那种奸险小人了?”瘸马竭力自证。

“也不能下毒!”她皱眉提醒瘸马:“不能故意给她下个什么毒药然后借着给她治病为名目接近她。”

“这个到时再说啦。”瘸马转身要走。

妈呀他果然憋着给她下毒!

辛月影拉住瘸马:“你要这样我不跟你一起开铺子了,天天憋着下毒这谁受得了?”

瘸马:“我有解药啊。”

“马爷啊!晚晚一把岁数了,禁得起您一剂猛药吗?你放过她吧!”

她惊恐的看着瘸马。

瘸马摆摆手:“行行行,我暂且应你便是。”

辛月影给瘸马结了药钱,瘸马转身走了。

沈清起移目看向瘸马远走的背影,目光落在辛月影的脸上:“你想撮合他和母亲?”

辛月影没想到沈清起会听见这个话。

要知道,小疯子拥有一个极为强悍的占有欲。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书里的他就是这么号人。

况且在这样的礼教之下,年轻女子痛失丈夫尚且还要为丈夫守寡,更莫说一把年纪的晚晚。

再一个,晚晚是他的义母,若真撮合成了,瘸马便是他的义父.......

辛月影怕他发疯,很谨慎的看着沈清起,脑海急速旋转,每说出一个字都异常缓慢:“我、倒、也、不是、想、撮合、就是、觉得、这个、大概、可能......”

“你紧张什么?”他疑惑的望向站在院中的辛月影。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孙满堂,不如半路夫妻。老来多寂寞,长夜漫漫,她难免孤枕难眠。”他若无其事的说。

辛月影愕然看着沈清起。

他垂着眼,将声音放得很轻:

“他丈夫倘若真心爱她护她,泉下有知,若见她枯守寡居,沉溺过往,必定神魂难安。

如若只想她恪守贞节,为这样自私的男人守寡,耗尽一生,更没必要。”

辛月影难以置信的走过去了,自上而下复又自下而上的看着他。满眼打量。

她眯起眼,脑袋飞速的旋转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清起不会说出这样体恤人心的话。

他是谁?

她抖了抖嘴唇,试探的问:“宫廷玉液酒,多少钱一杯?”

“什么?”沈清起蹙眉,惶惑的看着她:“什么酒?”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她再探。

“什么鸡?挖什么鸡?”他满眼皆是惶惑。

“得了灰指甲,一个......”她等着他往下接。

沈清起:“辛月影,你时辰又到了是不是?你怎么一到夜里就古里古怪,前天怕神怕鬼,今日又胡言乱语,是老铁上身了还是怎么的?”

辛月影回过神来,他应该就是沈清起本起没有错,因为这几句话是没有人能做得到憋住不往下接的。

她渐渐惊讶的看着他。

天呐,小疯子在一点点的变回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