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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山回头看向沈云起。

他笑了:“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辛月影赶忙拉住关外山:“关爷!哪有人会笨到自投罗网啊,他是我小叔子啊!我公爹和婆母就这么一个能走道能跑步的儿子了,你把他伤了,我回去也完蛋了!”

关外山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你家人?”

辛月影:“是啊!”

关外山回头看看远处的捕快:“一块先去牢里吧,我先去与县太爷汇报。”

辛月影与沈云起双双下了大狱。

关外山扭头朝着公堂后院走,县太爷负手而立,见得关外山奔来,他急匆匆跑过去:“怎么样?”

关外山瞧着县太爷急得满头大汗,挤了个笑意来,按照辛月影教他的话,给县太爷讲了一遍。

岂料县太爷听完勃然大怒:“一群饭桶!”

关外山惊得下跪。

县太爷气得面红脖子粗:“我还给督查送钱?有府尹在我上头压着,我剿匪之功,送礼之名,尽数被府尹老贼抢走!”

他气得八字胡根根发颤:“我纵是送座金山,督查大人也不会念我的情!”

他气急败坏:“府尹这个老王八蛋,这么多年,我早该三年任满去个好地方当县太爷,他压着我百般刁难不准我调任,好事抢我功劳,坏事让我背锅,如今我好不容易收到线报,说是府尹与私盐有关,我焉能放过这大好的良机!”

他恨得牙关紧咬,死攥双拳:“随我去大狱,本官今日亲自提审,纵屈打成招,也要令犯人画押咬死为府尹所指。”

关外山愕然。

他跪在地上,却不动弹,县令人已经走到月洞门前,他仍跪地不起。

关外山知道,倘若屈打成招指了府尹,只怕辛四娘再无生还可能。

高人重信守义,适才临危之下都不肯将刀疤供出。

他昂头:“实在不行,容我去缉拿刀疤,此事必与他有关。”

“他早跑天边去了!那刀疤就是个小喽啰,他跟府尹没什么瓜葛,谁给钱多他给谁办事而已。不过他是个人才,上次剿匪他给本官弄个万民伞,念他办事漂亮,此人杀了可惜。”

县令催促:“你快过来啊!”

关外山正跪在地上发愣,猛听得堂外响鼓重槌。

关外山追了出去:“大人,外面有人击鼓鸣冤!”

县令:“别废话了,老子还他妈无处伸冤了,不定是哪个刁民家里又丢了鸡蛋亦或被邻居毒死了老母猪,你去给他们弄走!”

关外山见县令人已朝着大狱方向走,咬咬牙,撒腿先朝着衙门外奔去。

见石狮子下,有一男人坐在轮椅之上,他头上戴着黑色风兜,看不出容貌,斜斜坐着,把玩着手里的鼓槌。

此人正是沈清起。

沈清起:“去告诉陆文道,倘若今日他敢揭发府尹,明日,他全家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顿住,用鼓槌指了指关外山:“也包括你关外山。”

关外山眯眼看他:“你大胆!县令名讳,岂是你可直呼?竟还敢恐吓我们!你什么来头?”

沈清起鼻腔里喷出一丝笑意:

“你最好是先让陆文道派人去看看那艘船底,是否刻着督察院专用船舶的小字。

再让他派人去船舱搜查,不出意外,他会搜得督察院的大旗。”

关外山浑身一震,犹如晴天霹雳,玄身跑回了衙门。

“大人!大人啊!出大事了啊!!!”

黑暗里,传来关外山的嘶吼声。

狱中。

辛月影和沈云起正被一群捕快拉扯着。

辛月影竭力大呼:“冤枉啊!我冤枉啊!救命啊!”

旁边的沈云起也正跟捕快纠缠着。

辛月影抱住栏杆不撒手:“我要见关爷!”

捕快:“大人亲自于刑房提审,关爷也保不得你们了!”

辛月影死死拽着栏杆,她惊惶之下只听到了刑房二字。

沈清起的膝盖没治好,她的膝盖也要完。

沈云起脸色微变,沉声道:“我跟你们去!是上刑是拷打,你们尽管来招呼!但你们别碰她!”

辛月影捂住嘴巴,泪流满面:“呜呜呜,我同意。”

很不仗义她知道,可是她真的害怕呀。

当捕快把沈云起带走,辛月影马上意识到他们是要玩真的,她追了出去,连忙高呼:

“上刑就不必了吧?就给个明示,该怎么说,该指谁,我们肯定不打自招!”

两个人被拉扯着到了刑房之中。

里面没人。

空荡荡的,只有五花八门的刑具。

几个捕快也很疑惑:“大人呢?先前还在这里。”

“你们先看着他们,我去问问。”一个捕快说着话玄身离开,复又回来,看向那捕快:“我回来之前,你们先别忙用刑,关爷撂了话,说他俩是他朋友。”

呜呜呜,恶捕头,我爱你。

辛月影泪流满面。

公堂,后院。

这是一间布局雅致的书房,烛光微微晃动。

陆县令坐在案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多谢阁下提醒,这才不至酿成大祸。”

他抬眼,充满感恩的看着戴着风兜的沈清起。

“还请阁下给个明示,可否是督查大人派您前来提醒小人?”

沈清起斜斜坐在轮椅上,也不摘风兜,“你这可有通缉令?拿出来,我瞧瞧。”

陆县令很配合,殷勤起身,去了书架前翻翻找找,拿了一厚摞的通缉令,双手递到了沈清起的手中。

“您想找谁,尽管告知小的就是了,就是上天入地,小的也给您办了这事!”

陆县令厚嘴唇儿妙语连珠,一个劲儿的跟沈清起表忠心拍马屁。

沈清起慵懒的翻找,找到了一张自己的画相。

他举起来,仔细看了看,将画相置于案上,贴心的为陆县令翻转。

坐在对面的陆县令疑惑的望着沈清起。

沈清起抬手,将兜帽摘了,一盏烛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脸。

陆县令嘿嘿一乐,“您长得还怪好看的嘞。”

他不经意垂眼一看,笑容僵住了。

陆县令小小的眼,在大大的画相与沈清起本人之间不断游移。

跃然纸上的人,与坐在他对面的人极为相像。

画相下写了一行小字:朝廷钦犯,疑似在逃。

陆县令自问还算冷静,他慎重的提笔蘸墨,将“疑似”二字划了个大大的“x”,改为:“确认”

确认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