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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氏扑过去,挡在沈云起的面前,对着刀疤磕头:“爷!我这儿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辛月影望着沈云起仰头狂笑的脸,她终于理解了沈清起的崩溃。

这般桀骜不驯的人,为了他的哥哥不受折辱,甘愿跪在地上学狗叫。

但眼下并不是感动的时候,因为刀疤手中的刀影在辛月影的眼前乱晃:

“狗东西!我割掉你的舌头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沈云起目光睥睨:“有种你就过来!老子双手双脚绑着也能扭断你的脖子!废物!”

刀疤气得浑身发抖。

夏氏一把抱住刀疤的双腿,极力哀求。

辛月影转头看向沈云起,他仍在猖狂的大笑着。

辛月影把鞋子脱了,两步过去,照着沈云起的后脑猛敲下去:“笑你老母的笑!”

沈云起愣了一下,狰狞看向辛月影,却见辛月影手中的木兰簪,咸即怔住。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辛月影趁着刀疤垂眼看向夏氏让她滚蛋的时候,将木兰簪塞进沈云起的手中。

沈云起难以置信的望着手里的木兰簪。

辛月影看向刀疤:“我瞧他好,就要了他,他还可以给我当护院呐。”

刀疤气急败坏的问:“你选他当护院,不怕他把你房子点了?”

“小刀哥,你不觉得护院这种活儿就得凶人来做吗?”她指指沈云起:“而且你说,他这种臭脾气,在土匪窝子里是怎么能活到现在的?”

刀疤还没开口,辛月影来了个自问自答:“这是土匪舍不得杀他,土匪都知道他是块好料。”

外面传来关外山的声音:“好了吗?怎么这么慢?”

辛月影催促:“小刀哥,快着,你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呀?”她推了推刀疤:“咱们是来挣钱的,又不是来生气的。”

刀疤一想也是。

辛月影看向紧攥玉簪蓦然安静的沈云起:“你老老实实的,我们会对你们母子俩好的。”

他终于没有狰狞的笑骂了。

辛月影龇牙咧嘴对着刀疤笑:“你瞧,他顺毛驴,这不也挺好哄的。”

刀疤冷凝着脸找到钥匙替沈云起开了锁。

辛月影将夏氏和沈云起带到上面,和刀疤一起从后门出去了。

刀疤还是有些替辛月影担心:“那人万一不听话咋办?你弄个这么块料回家,你胆子可真大。”

“没事,我本也是想找个护院。”她将话锋一转,道:

“但是小刀哥,我却觉得,像这人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母子团聚,往后给我家里做事,我给他们银子,其实就是雇佣关系,不存在结仇的事情,但是里面那些人就麻烦了些。”

刀疤:“麻烦?怎么讲?”

辛月影:“你给他们卖了人牙子,万一人家以后有一个混出来的,回来找你寻仇咋办?”

刀疤笑了,“混出来?怎么混出来?都他妈成奴隶了,还能怎么混出来?”

辛月影:“万一人家的主子混出来了呢?保不齐他们其中谁会去伺候哪个未来的状元郎,到那时候咋办。”

刀疤眼睛左右乱转。

辛月影眯起眼看着刀疤:“你这个钱,拿着可有后患。”

她话说完了,拆开黑袋子,抓了一把金疙瘩放在刀疤的手里:“拿着,这是我找你买这俩人的钱,这个没隐患。”

她话说完了,咧嘴看着刀疤笑。

刀疤面色沉重,似乎将辛月影的话听入耳了。

他看着辛月影:“你聪明,你觉得怎么做没有后患?”

“放了他们,如数上报获救人员人数,但放他们之前要有个要求。”

刀疤:“什么要求?”

“让他们回去联名写个万民伞送给县太爷。”

刀疤大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县太爷得了万民伞日后必然大悦!他瞧我办事漂亮,之后必然还会给我安排优差!”

辛月影朝着刀疤奸笑:“所以呀,小刀哥,格局,咱们要放大点。”

刀疤回头看着身后那俩:“回去写万民伞啊!”

夏氏连连点头:“写的写的,一定写的。”

当旭日从东方的山峰爬到苍穹。

辛月影和霍齐站在屋子外面,听着屋子里传来的悲恸哭声。

她仔细的辨认,没有听见沈清起的哭声。

可是在那个夜晚,他牢牢将她抱住的夜晚,他分明哭得像个小孩儿似的。

霍齐看向辛月影:“我到现在没想明白,你怎么敢笃定三爷没死的,当时听你说我都替你捏把汗,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敢给二爷希望。”

辛月影叉腰望着霍齐笑:“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呢,跟田螺姑娘情形差不多,你知道田螺姑娘吗?”

霍齐:“辛老道,你他妈别逗我,你是田螺姑娘?你他妈是懒虫姑娘还差不多!”

辛月影:“真的,我是老天爷派下来的!”

“老天爷派你下来惩罚我们的吗?”霍齐斜睨她。

辛月影拍了拍肚子:“我肚子饿了。”

“你怎么总是饿啊你!”霍齐说是这么说,立马转身去了灶房给她点火做饭。

辛月影在灶房正吃着半截饭呢,孟父带着孟如心跌跌撞撞的跑来了。

他们直冲进屋子里,父女俩人嚎咷痛哭。

辛月影好久没见过孟如心了,这次匆匆一面,见她瘦了不少。

霍齐往里头撇撇,轻声对辛月影道:“你知不知道,夏氏从前最喜欢如心了,三爷从前管如心叫心姐姐,就喜欢跟她玩儿。”

“意思是我给她找了俩帮手回来是吧?”辛月影迅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霍齐见她神情凝重,咧嘴一笑:“你怕啥了?二爷向着你就行。”他舀出一勺红烧肉:“多吃点。”

晌午的时候,瘸马来了,他不知道昨日的事情,只以为辛月影和霍齐一起去了山寨挑好玩意儿去了。

他隔着灶房的窗户问辛月影:“辛月影,你捞了多少?”

他听过几次沈清起唤她的名,如今便也跟着叫她辛月影了。

辛月影早给瘸马留出来他那份:“够你盘回铺子了。”她把一个小袋子丢给瘸马。

瘸马两手接住,打开一瞧,金灿灿的金疙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正沉浸在数着金疙瘩的时候,孟父带着孟如心走了出来,二人下山了。

瘸马不经意回头看过去,朝着辛月影笑了笑:“那娘们怎么有点像孟如心?”

“那就是她。”辛月影告诉他。

瘸马愣住了,转头看着孟如心的背影,又不可思议的看向辛月影:“她上你家做什么来?”

“跟她爹过来叙旧,过些日子我把她接过来,亲手调教她。”

“辛月影我告诉你,我跟姓孟的不共戴天之仇,这地方有我没她!”

瘸马语速极快,具体有多快呢?快到辛月影这三个字,到了他的嘴里直接变成了炫影。

“炫影”无语的看着瘸马,屋子里的房门开了,夏氏走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向辛月影这边:“夫人,二爷唤您。”

瘸马闻声看过去,人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