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邵兰的经历很典型,每个人都在这里经历过这个。连娄玉城和邱安明这样的随行晚辈也都得到了这样的关照。

毕竟谁也不敢说自己不是那个二五仔。

当然了,当年参与那一场大战的老一辈的人,像是苏老爷子和孙爷爷这样的,也没逃过这场意识测试。

用更讲究一点的说法,叫搜神也好,或者叫催眠搜识也罢,不光被测试的人,精神损耗大,就是那位白发先生,也是要耗费巨大精力。

他见到苏老爷子也主动进来坐下,摇摇头,有些不认同,苏老爷子却表示:“有一半人马,是我和老孙去专程将他们再次召集来的。我不能找了他们来,还对他们表示怀疑。既然如此,就要麻烦先生,不要把我漏下。即便我年纪大了,这点精神损耗,还是小事。”

苏老爷子来了,孙老头当然也来了。

每个进入这间房间的人,时间长短好像都差不多,出来的时候,表情都不太一样,即便是瞬间将整个人生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那种情感上的巨大冲击,有人瞬间恢复,有人需要更长的时间。

像是邵兰这样的普通人,她就用了整整一天,人才从那些痛苦的回忆中,恢复过来,打起精神来应对面前的局面。

而像娄玉城,他在梦中已经过了一世,此时再被先生搜神,可谓又遭遇了一遍失去亲人的痛苦。当他睁开眼睛,白发先生特意点头跟他开口说了一句话:“你很好!”

娄玉城无论是脸色和眼神,都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模样,在他的记忆里,上一世的分量太重了。

白发先生又说了一句:“放下过去,你已经重新开始了。”

娄玉城觉得自己听懂了,冲白发先生行了个礼,便出了房间。

经过两天左右的时间,大队人马绝大部分人已经都见过白发先生。甚至连花芦苇这样的孩子也见过了白发先生。

此时,整个招待所里的气氛有些奇怪,白发先生如此行事,让大家都知道,队伍里有人不纯粹,甚至可能深藏已久的二五仔。

谁都可能是二五仔,往常之间经常来往的人,突然间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他们怕自己被人连累,也怕自己不小心透漏了什么,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整个队伍虽然有些风声鹤唳,却也没到人人自危的境地。毕竟很多人都心怀坦荡,根本不怕被查。

白发先生倒是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这个人还是苏外公和孙爷爷亲自去请的,属于民间避世那一拨的。

他的记忆乏善可陈,每天除了打坐,就是劳作,没有亲人,也不跟邻居来往。更早时间,他的记忆里家人的记忆也很模糊,好像没有什么家人,只有一个道观,和一个隐约师傅的交代。

再后来,他也参与了苏外公他们那场围剿大战。记忆的角度不同,但是可以确定,是同一场战事。

等到白发先生又看了几个人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人的意识有着几不可查的伪造痕迹——移花接木。所谓移花接木,也是纂改记忆的一种,修道之人开悟之后,视界广了,对于一个人的记忆是可以修改的。因为记忆虽然不连贯,可是相比起亲身经历的记忆,是有明显区别的。

这个区别,就是情感。

打个比方说,有人亲历战场,亲眼看见亲友受伤死去,当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再次回忆的时候,还是会痛彻心扉,甚至随着时间的累积,在内心深处,这种痛变得虽然变得很隐蔽,却是更深刻了。

像是邵兰一回忆起她家人去世的那个场景,她下意识流下的泪水,并不再是事情发生时的泪水了,而是回忆时流下的,这种回忆往往更痛苦。

可是这个老黑不同,他的记忆乏善可陈,即便对于白发先生来说,看他的记忆如同看电影一般,可他自己不该如此。修道之人也修心,修心之人修到最后,甚至绝情绝爱,不再被地上的七情六欲所掌控。

可实际上这种说法并不完全,修道之人修到最后,是修成了人世间的大爱,他们更有怜悯慈悲之心,如果是回忆一场痛苦战事,战事中,背靠背的亲友过世,那么他可能不会再流泪,可是在这个记忆片段中,心仍旧会痛,不仅为自己痛,为战友痛,甚至为陌生人和敌人痛。

可是老黑他没有,他的记忆是没有感情的纪录片。

仅此而已。

再换一种说法,白发先生进去邵兰的记忆,记忆是带着感情的,他不光能看到事件回忆,还能感受到邵兰本人浓厚的难过。可是老黑的记忆里却没有。

换成苏老爷子,在他的记忆里,白发先生不光能看到那些记忆场景,还能跟苏老爷子共情,感受他在那一段记忆片段中的喜怒哀乐。

这就是区别。

老黑被单独控制了起来。

对于此事,邵兰当然不会知道。只是发现招待所里的人员管理,越发严格起来。说好三天后出发,此时已经是第四天了,大部队还是没有出发。

可是邵兰却看到关家父子俩,仍然占据着重要岗位,对于物资的调配等权限,依然掌握得很牢靠。

她很着急,她坐了两天多的火车,专门跑这一趟,可不是为了见世外神仙,是为了说关家人的事,连她都能猜到关家人有问题,即便没有证据,可是现在不是“疑罪从无”的时候,他们这么多人,执行的任务一定非常重要,既然如此重要,为什么还要让关家人参与呢。

她不理解,于是趁着给老前辈们检查身体的便利,遇到苏老爷子,就悄悄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她知道招待所里到处都是眼睛,可她是经历过战争年代,知道暗处敌人的残酷,所以借着给老爷子检查血压的功夫,悄悄在老爷子手上写了个“关”字。

她写完这个字,随即脸上露出个不理解的表情。

苏老爷子看到了,只笑了笑,用手拍了拍她,让她放心。

苏老爷子的笑,即便很有力量,可她还是有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