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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阮紫茉嘴角的笑容隐没,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吴丽丽。

身旁一个嫂子尴尬朝阮紫茉笑了笑,拉了一把吴丽丽,似乎想要阻止吴丽丽。

“哎哟,你对你男人还真是无情,都已经发生三个月了,那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吴丽丽一把甩开了那嫂子的手,朝阮紫茉冷笑出声。

杨丹敏在不远处,和几个嫂子聊天,听到这边的动静,她转头看过来,落在阮紫茉身上的目光带上几分幸灾乐祸。

“有什么话,就快说,你卖弄什么关子。”

阮紫茉面上无动于衷,但心里已经联想到那次顾云庭来家中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见顾云庭动了怒气。

林南燕刚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这般情形,她冲了过来,朝吴丽丽大吼,“吴丽丽你给我闭嘴,乱嚼什么舌根,你也不怕烂嘴。”

“呸,你才烂嘴,我说的是实话。”

吴丽丽朝林南燕那边吐了一口唾液,她这才转头看向阮紫茉。

“阮紫茉你嘚瑟不了吧,团长那个位置已经被魏家少爷坐上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摆着团长夫人的样子,让大伙捧着你,现在脸疼了吧。”

吴丽丽继续嘲讽出声。

阮紫茉的心狠狠往下一坠。

当初她从众人口中知道团长那个位置空出来,厉擎烈极有可能会坐上那个位置,毕竟在部队里,厉擎烈是最有才能的一个,取得的成绩是最卓越的,各方面表现都是最杰出最优秀的。

每次参与的任务,都是最艰难,最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要了人的性命,身上的累累伤痕都是做任务留下的。

可现在……那个位置却被魏锦荣坐了上去。

厉擎烈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

三辆吉普车,在黄泥路上一前一后飞驶,朝郊外开去,卷起了漫天灰尘。

车开到了无人的河边。

开在最前面的一辆车,推开了车门,顾云庭怒气腾腾地从车里下来,他来到另一辆车前,粗暴地拉开了车门,将车里的人拽了出来。

“你个混蛋。”

顾云庭一拳挥在了魏锦荣的脸上。

魏锦荣没有避开,硬生生挨了一拳,人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他的脸上很快青了一块。

顾云庭双眼冒着火,冲过去,又一拳捶在了魏锦荣的脸上。

闷哼声传来。

魏锦荣摔倒在沙滩上。

“够了。”

厉擎烈按住了顾云庭的肩膀。

“够什么够。”

顾云庭还是很生气,一把甩开了厉擎烈的手。

他还嫌不够解气,扑到魏锦荣身上挥拳。

“魏锦荣,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位置明明是老厉的,老厉是部队里最优秀的人才,不管是单人作战,还是团队作战,亦或是战略策划方面,他都独占鳌头,哪怕是做任务取到的成绩也是无人可比,他坐上那个位置绰绰有余,你凭什么,你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

顾云庭两拳下去,魏锦荣脸上挂了不少彩。

“让你几拳,是我确实有点对不起老厉,可也就只是一点,现在已经两清了。”

在顾云庭再挥下一拳的时候,魏锦荣伸手握住了他的拳头,推开了顾云庭,站了起身,他脸上没太多的情绪,整理着被扯皱的衣服,语气淡淡地开口。

“只是一点?你哪来的脸说只是一点。”

顾云庭作势就要冲上去揍魏锦荣。

他再次冲过去,要揍魏锦荣。

魏锦荣和顾云庭在沙滩上扭打起来。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

最后一人踹了对方一脚,两人往后倒退,拉开了距离。

“魏锦荣,我真是看错你了,别人怎样说你势利、利欲熏心,我以前都不相信,现在就当是我眼瞎了。”

顾云庭双眼都泛着血丝,有种被朋友背刺的悲愤、恼恨。

“我早说过了,家世也是一种本事,是你们从来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怪不得人。”

魏锦荣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冷冰冰地开口。

“你……”

顾云庭被魏锦荣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给气到了。

“你冷静些。”

厉擎烈拉住了正要上前的顾云庭。

“老魏,这件事你有在背后动手脚吗?”

厉擎烈望向魏锦荣,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怨愤。

“如果我说没有,你们相信吗,你们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魏锦荣抹去嘴角的血,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转身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厉擎烈蹙起了眉,看着魏锦荣离开的背影。

“那么多年的朋友,我真是瞎了眼了。”

顾云庭气恼地踢飞脚边的沙子。

“或许,另有隐情。”

厉擎烈若有所思地说。

“这还能有什么隐情,肯定是他背地里动了手脚,团长那位置才会落到他身上,你没瞧见他刚才说的,哼,现在人家是沈家的女婿了,沈家在军区的影响,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了沈家帮忙,那个位置落到他身上也不奇怪。”

顾云庭气得胸腔都发痛了。

“老魏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或许重视仕途,但也不代表他不在乎朋友。”

厉擎烈拿出一包烟,递到了顾云庭面前。

“要真是那样,他刚才为什么不否认,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顾云庭抽出一根香烟,咬进了嘴里,他不屑冷笑一声。

厉擎烈被靠在车门上,那双大长腿随意一搭,袅袅升起的青烟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

茶室,采用古典的木质装饰,雕花典雅复古,整体布局高上、大气、敞亮,给人的感觉,不像那种国外装饰把奢侈浮于表面,这里的装饰带着一股高雅的韵味。

沈老爷子和沈子骞面对面坐着,两人面前摆着一张棋盘,一人持黑子,一人持白子,步步为营,棋风凌厉果决,如千军万马而来,极致的厮杀,不留对手一丝余地。

沈老爷子输了,他抬眸看了一眼这个他得意的孙子,叹了一口气,“煞气太重了,布棋者最忌就是急躁,和被人摸清底牌,真正的高手都是不显山露水。”

“有心事?”

沈老爷子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沈子骞眼底的光浮动,最后沉寂下去,淡淡吐出了一个字,“无。”

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沈老爷子又朝沈子骞看了一眼,“你从政,切忌心浮气躁,谨慎小心,别中了别人的圈套,无论什么年代,庙堂之上从来都是波云诡谲,小心驶得万年船,平安最重要。”

“知道了,爷爷。”

沈子骞要不是知道老爷子不管事情了,他还真以为老爷子知道了什么事情。

沈老爷子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你最近了解臭丫头的情况吗,我听说她最近开了一个厂子。”

拿出一张报纸,递到了沈子骞面前。

之前他想让二孙子直接给厂子她打理练手,被她一口回绝了,还以为她只想守着一亩三分地,没什么野心,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她只是不愿接受沈家的给予,臭丫头还挺有骨气的。

沈子骞看到那张报纸,报纸上是关于长虹布厂的报道,他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他家小妹真棒,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臭丫头不正道的鬼点子还挺多。”

沈老爷子也低笑出声。

“珺珺一向聪明。”

沈子骞自豪地开口。

“她才是你们的亲妹妹,和你们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多帮些她,别让她太辛苦了,不然你们母亲在天上看到,该心疼了。”

沈老爷子对此很认同,不愧是沈家的种,不像那个从外面带进来的,除了哭哭啼啼什么都不会。

“是。”

沈子骞爽快应下。

沈老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趣事,他笑了一下,“我听说部队那边,把魏家那小子提到了团长。”

“嗯。”

沈子骞淡淡应了一声,心中对姓厉那男人越发不满了,连个团长都混不上,真没用,配不上他的妹妹。

“别因为臭丫头是你妹妹,就对小厉抱有偏见,他能力很强,是个很有气魄的军人,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估量。”

沈老爷子看出沈子骞的想法,他轻笑了一声。

沈子骞对此不以为然,和沈老爷子聊了两句,他就离开了。

沈老爷子摇了摇头,拿起报纸,又看了一遍,转头对保姆说,“明天说我病了,叫臭丫头过来一趟。”

“……”保姆,这老爷子还装病装上瘾了,上次都被识穿了啊。

车在路上行驶着。

经过街道时。

沈子骞通过车窗,看到了路灯下一个身影,形单影只,看起来有些可怜,他皱了一下眉,快速移开了视线。

魏香雪蹲在路边,双臂抱着手臂,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