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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家是外地来京的,只他们一家子,没什么亲戚,交好的人家倒也有,但眼下都在坐席,是以这会儿也没什么人来闹新房,清净的很。

杏杏出去了会儿,没多久便端了一碗鸡汤小馄饨回来,笑嘻嘻的放在桌子上,正式改了称呼,唤了一声“嫂嫂”。

喜婆原本还想说,这不合规矩,但一想,人家可是乡君,她哪得罪的起;再加上杏杏放下馄饨就直接给了喜婆一个大红封,喜婆笑的脸上褶子都开了花,当即表示,这可太合规矩了!

丫鬟帮岑月宜卸了头上的凤冠,一碗暖洋洋的鸡汤小馄饨下肚,岑月宜只觉得鲜美的舌头都要掉了。

杏杏在一旁小榻上,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她新鲜出炉的大嫂:“嫂嫂,这是我大伯娘一大早亲自去小厨房熬好的鸡汤,馄饨也是她调的馅儿,是不是超级好吃?我大伯娘怕你今儿忙乱得很,没吃什么东西,这鸡汤小馄饨垫肚子最是舒服。”

岑月宜没想到她婆母这般妥帖细心,怀着身孕甚至还为她亲自下厨。

她忍不住羞涩一笑:“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小馄饨。”

喻永槐回来的很快,进新房的时候,走路那叫一个带风,那叫一个迫不及待。

杏杏偷偷一笑,知趣的走了。

嫂嫂今儿这么美,大哥哥肯定想多跟嫂嫂说说话,杏杏表示她懂。

她也想多跟嫂嫂说话呢,可毕竟今儿是大嫂与大哥哥成亲的日子,她自然不好与大哥哥争。

走的时候,杏杏还顺带提溜走了窗下扒着窗沿偷看的榜哥儿他们。

“大哥哥肯定想跟嫂嫂说些悄悄话,你们在这凑神恶魔热闹啊?”

榜哥儿挠挠头:“不知道啊,可是我记得咱们在村里的时候,谁家成亲不是都要去窗户底下扒会儿吗?这不是习俗吗?”

杏杏一想也是。

“行吧,反正这会儿你们也扒过了,走吧。吃饭去。”

几个弟弟高高兴兴跟在杏杏身后,吃席去了。

倒是几个当婶婶的,听着这几个小的的对话,都快笑疯了。

到底是年青人,又是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盈缺院里龙凤烛燃了大半夜,喻永槐那边才叫了水。

是以,第二日卫婆子跟李春花都很体贴的没有催盈缺院那对小夫妻起床请安。

等岑月宜一身疲乏醒来时,一看时辰,早就已经天亮了,原本还因着躺在身边看着她笑的喻永槐有些发烫的小脸,一下煞白。

“都这个时辰了!”岑月宜急得不行,“咱们得快些去正院请安。”

喻永槐则是搂着岑月宜,想让她再躺会儿:“没事,你要是还乏就再睡会儿,奶奶她们不会怪我们的。”

岑月宜嗔了喻永槐一眼,又羞又恼:“都怪你……”

喻永槐嘿嘿傻笑起来。

在岑月宜的坚持下,小两口到底还是起来了,收拾打扮一番,便要往正院去。

喻永槐却拉住岑月宜:“灶上有炖着的小米辽参粥,你先喝一盅,总不好空着肚子。”

岑月宜犹豫道:“可是……”

喻永槐温柔且坚定的同她道:“没事的,你相信我。”

岑月宜最终还是用了一碗粥。

别说,春寒料峭的二月里,这一碗暖和和的粥下肚,整个人都舒坦松泛了几分。

等小两口手牵手到正院的时候,喻家人已经在正堂等着了。

岑月宜一见大家都到了,就等她们,当即脸又红了,人也有些紧张。

白晓凤掩嘴笑道:“好孩子,别有心理负担。你们动身的时候,丫鬟们才来通知我们,我们也是刚过来。”

岑月宜感受到了白晓凤的善意,感激的朝白晓凤笑了笑:“二婶。”

白晓凤美得不行,同一旁的苏柔儿道:“当时我陪大嫂去兵部侍郎府上做客。当时一见月宜,我就喜欢得紧。这般端庄秀美的好姑娘,没想到,还真就落到了咱们喻家人院里!哎呦,你们不知道,后来我可是嫉妒了大嫂好一会儿,这么好的姑娘,这就要成她儿媳妇了?”

大家都笑起来。

在这善意的笑声里,岑月宜的拘谨也去了几分,放松了不少。

岑月宜同喻永槐先给卫婆子喻老头敬了茶。

卫婆子喜气洋洋的,直接把那茶一饮而尽,慈爱的同岑月宜道:“好孩子,你是槐哥儿他们这一批小子里头一个娶进门的姑娘,是他们的大嫂。你放心,嫁到了我们喻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是那几个小子调皮,跟你淘气了,你也只管揍就行。”

说着,又给了岑月宜一份厚厚的见面礼。

卫婆子说得很是朴实,岑月宜听得心里暖洋洋的,低声应了声是。

榜哥儿不服气的嘟囔:“奶奶,你这话说的,我们几个哪里淘气啦!你别在大嫂面前败坏我们形象啊!”

卫婆子扫了一眼榜哥儿,呵呵一笑,目光如炬:“你还有脸说?前几日是谁淘气,非要在冰上凿洞钓鱼,最后自己差点掉冰窟窿里去了?”

榜哥儿咳咳咳起来,还不忘为自己分辩:“失误,只是一时失误!”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白晓凤这当娘的白眼都快抛到天上了:“就应该让你在冰窟窿里多泡会儿!”

岑月宜又给公公婆婆喻大牛李春花各敬了茶。

“爹,娘。”

岑月宜想到昨儿那碗鸡汤小馄饨,这声爹娘叫的是心甘情愿。

李春花那叫一个春风满面,她看着岑月宜,笑道:“好孩子,我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一点你放心,要是槐哥儿敢欺负你,那娘一定会替你揍他!”

喻永槐不乐意了:“娘,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欺负月宜。”

李春花笑骂道:“行行行,你可记住你今儿说的话了,要是以后有什么对不起月宜的事,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在李春花看来,自家儿子就是个粗人,能娶到像人家岑姑娘这样又端庄又貌美又懂礼,心眼还好的大家闺秀,那简直是他们老喻家祖坟冒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