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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澄醒来后,看到杏杏还有些懵,半晌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看杏杏,这才哭着扑到了杏杏怀里。

“姐姐,我要我娘,我要我娘……”

杏杏把小安澄安抚好,这才带她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小安澄抽抽噎噎的说了这些日子的事,原来她被刀疤脸掳走后,就一直被关在这个小院中。

有次她哭得厉害,想娘,想弟弟,刀疤脸便带她去了小院外的树上,结果她没忍住,喊了浩哥儿一声,便被那刀疤脸捂住嘴带走了。

最后,小安澄期期艾艾的问杏杏,那个刀疤脸去哪里了,还会再把她抓走吗?

杏杏看着小安澄脸上的不安,她摸了摸小安澄的脑袋,同她道:“放心吧!”

应当不会了,除非那刀疤脸能越狱。

真要这样,顺天府尹也别当了,直接洗洗睡吧。

把小安澄送回安宁歆小院后,安宁歆又惊又喜,甚至喜极而泣,拉着小安澄非要给杏杏磕头。

杏杏赶忙又把安宁歆拉起来,简单把事情讲了下之后,安宁歆脸都白了,嘴唇都在发颤。

杏杏又安抚了安宁歆几句,这才离开。

她惦记着去了客栈歇息的岑月宜。

杏杏过去的时候,客栈房间中,岑月宜正不顾她一直以来的体面,强拉着喻永槐的胳膊,不让他提刀杀上江泰侯府。

“眼下,眼下还没有定论,是不是她们——”

岑月宜声音沙哑,眼眶红肿,显然哭过了。

喻永槐冷声道:“你我皆知,除了那对母女,还有谁会买凶去对付你一个小娘子?!”

岑月宜抿了抿发白的唇,神色黯淡。

喻永槐又要往外去,杏杏张开双臂挡在门前:“大哥哥,你稍微冷静点。顺天府那边已经在审了,顺天府尹大人苦流匪久矣,顶多今晚,就会撬开那些人的嘴。”

喻永槐提着刀,在原地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抬手把刀入鞘,转身坐了回去,瓮声瓮气道:“好,我听你们的。”

岑月宜跟杏杏都松了口气。

然而,岑月宜跟杏杏都想着稳妥为上,江泰侯府却有人坐不住了,大张旗鼓的出来寻人,说是她们府上大小姐出去祭祖,至今未归。

岑月宜站在客栈二楼,窗户开了一道缝,雪花混着冷气飕飕的往里灌,她手脚冰凉,透过那道缝,看着楼下,岑月华正带着江泰侯府的家丁,冒着风雪,大张旗鼓的沿街“找她”。

岑月宜其实有一丝侥幸,想过可能是一场误会。

可能是她性子不招人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了旁人。

也可能就是,他们江泰侯府的仇家把这仇记在了她身上。

可这会儿,楼下岑月华那浮夸的声音,风雪都掩不住。漫天风雪中,行人寥寥,岑月华逢人就问“你们可曾见过我姐姐”,生怕旁人不知道江泰侯府大小姐“失踪”。那架势,无情的击破了岑月宜最后一丝幻想。

岑月宜手脚冰凉。

杏杏上前,啪一下把窗户关上:“岑姐姐,有风,你脸色都吹白了!”

杏杏从一旁的软塌上把自己斗篷拿起来:“岑姐姐等等,为了不打草惊蛇,你暂且先别露面,我下去看看情况。”

岑月宜一把拉住杏杏,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杏杏反手握住岑月宜的手,冰得骇人。杏杏郑重其事道:“岑姐姐别担心,有我跟我大哥哥在呢。”

岑月宜脸色苍白,眼中晶莹微闪,最后,她朝杏杏轻轻的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杏杏下楼的时候,在客栈隔壁开了间房避嫌的喻永槐已经下楼了。

喻永槐脸色难看的活像是辟邪图上那张牙舞爪的邪像。他迈出客栈门口,朝着岑月华大喝一声:“岑月华,你在做什么!”

岑月华被这一喝,吓得一个哆嗦,看清是喻永槐后,脸上却闪过一抹惊喜来,她上前两步,突然想起来眼下她正扮演一个长姐可能遭遇不测、关心长姐带人出来搜寻的妹妹……

岑月华立马换了个表情,先是叫了一声“喻将军”,又一脸忧心忡忡:“喻将军,你见过我姐姐了吗?……我姐姐今日说是出城祭拜她去世的娘亲,但都到了这个时辰,也没见人回来。”

岑月华又像是故意让旁人听得清楚,大声叹息道,“……听说最近城外流匪猖狂,姐姐这个时辰还没回府,我着实担心她……”

喻永槐一听岑月华这话,眸子里怒色几乎压不住!

喻永槐眸色沉沉的反问:“哦?你担心她?”

岑月华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情真意切道:“那是自然。我与姐姐感情深厚……”

喻永槐冷笑一声,截住她的话:“感情深厚?感情深厚你为什么不陪她一起去祭拜亡母?!”

岑月华被喻永槐反问的梗了下,结结巴巴道:“……那是、那是因为……长姐并不想,并不想带我去……毕竟,毕竟我与长姐并非同母所出。”

喻永槐又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你与你姐姐感情深厚?真要是感情深厚,你会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似是而非的揣测你长姐的心思?给你长姐泼脏水?!真要是感情深厚,你又岂会这般大张旗鼓的当街寻找,生怕旁人不知你姐姐不曾归府?!”

喻永槐眼神漆黑如墨,疾言厉色,眸中杀气涌动。

岑月华哪里见过这副模样的喻永槐,当即吓得腿一软,若非身边丫鬟搀扶,怕是早就跌坐在地了。

她心跳得极快,头一次生出一个想法——这姓喻的这般可怕,她跟她娘,是不是做错了?

岑月华被喻永槐吓得肝胆俱颤之时,周围顶着风雪围观的几个行人也回过味来了——他们一个个都有些兴奋,这样的豪门密辛在面前上演,可不多见啊!

客栈大堂歇脚的客人们也个个都伸长了脖子。

“不是,哪怕我行为有失当之处,也是因着我太过担心紧张我姐姐以致不妥,”岑月华半真半假的落下泪来,颤声道,“喻将军,你怎么能这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