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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茂家的小孙子,今年刚七岁的宁哥儿,从柳家别庄出来,准备往学塾去。

柳家别庄不远的地方便有一处蒙学学堂,专教刚开蒙的蒙童读书。

因着离蒙学学堂不远,宁哥儿向来都是晌午回柳家别庄吃饭,稍稍休息便回蒙童学堂准备开始下午的功课。

只是,茂宁刚走没几步,便被人连拉带拽拐到了一旁。

“小孩,你是柳家别庄的人,还是喻家的人?”

白欢沁盛气凌人的问。

宁哥儿感受到了白欢沁的来者不善,有些瑟缩的缩了缩脖子。

“问你话呢,哑巴了?”白欢沁不悦的很。

白荣在一旁赶忙低声道:“小姐,先前咱们不是去查了下这个柳家别庄么,竟然是那位告老还乡的柳大学士……他别庄上的人,咱们是不是也稍微给点面子……”

白欢沁却是不屑的撇嘴一笑:“柳家,哼……我先前就听我姐姐说过,自打几年前柳大学士告老还乡,柳家就一日不如一日,柳庆元都被贬了多少次官了?……眼下柳家最大的官就柳庆元那个从五品的礼部郎中。我离京前,他还到处找门路,求到我姐夫面前呢。”

说到这,白欢沁笑得更是不屑一顾。

在白欢沁看来,你柳家眼下唯一一个在官场撑面子的人,都要卑微的求到我家亲戚面前,那你有什么好拽的?

“大小姐嫁的是袁家。袁家二爷现任礼部尚书,正是那柳庆元的顶头上司,这么说起来,柳家还是得敬着二小姐才是呢!”白荣吹捧道。

白欢沁扬了扬下巴,深以为然。

宁哥儿只觉得这群人都莫名其妙的。

他不到两岁就跟家里人一道陪着柳老太爷在这柳家别庄住着。柳老太爷甚少提起自己在京中的儿子,老茂自然也不会提。宁哥儿连柳庆元是谁都不清楚。

宁哥儿紧紧抿着唇:“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让一下,我还要去学堂。”

他觉得眼前这些人可能是疯子,声音都在发颤。

白欢沁没了耐性,直接踹了宁哥儿一脚:“臭小子,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现在姓喻的那一家子,是不是在柳家别庄?”

宁哥儿吃痛,跌坐在地上。

他怕得要死,却还是死咬着牙关:“……不知道!”

白欢沁又是一脚踹了过去,把宁哥儿踢了个翻倒。

宁哥儿到底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哪里忍得住这痛,放声大哭起来。

白欢沁听着烦,直接一抬手,让侍卫把宁哥儿给捆了,又让侍卫把宁哥儿的嘴堵上。

“算了,干脆就拿这小子去换那个小贱人!”白欢沁咬牙切齿,“旁人打一顿也就算了,那个小贱人,我要她生不如死!”

……

柳家门房脸色难看的跑进来找老茂禀报。

老茂正陪着柳老太爷坐在廊下看杏杏她们玩耍,阳光微抚,别提多惬意了。

结果门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张嘴,老茂跟柳老太爷脸色瞬间就变了!

“——老太爷!茂爷!外头有人捆了宁哥儿,叫嚣让我们,拿,拿……换!”

门房眼神往杏杏那一瞥。

他实在不好复述那些人的蔑性用词。

但因着喻家只有杏杏这么一个孙女辈的小孩子,一听就知道对方是在说杏杏。

老茂一听小孙子被捆了,着急的很:“……这群人怎么跟苍蝇似得,沾上了就甩不掉!”

柳老太爷气得拄着拐杖起身:“我看我昨天写的那封书信用词还是太含蓄!这临阳侯府的小辈都嚣张成了这模样,临阳侯府能是什么好东西!”

杏杏听了一耳朵,把手里的球交给一旁陪玩的丫鬟,拿帕子一边擦汗一边大步往廊下走来:“柳老爷爷,茂爷爷,我都听到了。你们也带我出去吧。”

柳老爷子皱着眉头就要拒绝:“不行……”

杏杏却冲柳老爷子严肃的点了点头:“您别担心啊,我肯定没那么傻。宁哥儿的安危重要,我知道我的安危也重要。但那临阳侯府的小姐,既然是冲我来的,我肯定得去看看的。”

柳老爷子一思虑,还是点了点头,跟老茂说:“你也别急,你让人去跟喻家那边说一声。”

老茂深吸一口气,沉稳点头,安排了下去。

喻家人一听,只觉得那临阳侯府的人真就跟疯狗一样!

宁哥儿才七岁!

结果柳老太爷跟喻家人一出府门,见宁哥儿被捆得结实,嘴里还塞着什么布,身上更是被踹了好几个脚印,当即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腾得烧了起来。

杏杏都怕柳老太爷被气出个好歹来,赶忙从香囊里取出一粒安神凝气的药丸来,举到柳老太爷跟前:“您还是吃颗药吧。”

柳老太爷也知道自己身体,拿过来服下,但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老茂这会儿气得牙咬的死紧:“……你们简直不是人!宁哥儿他才七岁!你们怎么能——”

白欢沁冷笑一声,手里拿着折叠过的马鞭在手心里敲了敲:“谁让你们得罪了我们临阳侯府!……你们还真以为柳家还是什么高门大户么?支撑门户的柳庆元不过是一个礼部郎中,你们拿什么跟我们临阳侯府斗?!”

白欢沁眼神似淬了毒的箭射向杏杏,手里的马鞭也指向了杏杏,“一人换一人。你们把那小丫头交出来,我就把这个小鬼还给你们!”

“想都别想!呸!”老茂脸色扭曲,失态的朝白欢沁呸了一口。

白欢沁脸色大变:“好你个匹夫!既然你们这么不在意这小鬼的命,那我就先把他带回去关个三天三夜!”

宁哥儿怕的浑身都在发颤,但他强撑着,没有向白欢沁求饶,只是眼泪大滴大滴滚了下来。

老茂心如刀割。

柳老太爷简直气得额上青筋一下一下在跳!

这临阳侯府仗势欺人,行事这般跋扈,他哪怕能写信直达天听告临阳侯府的状,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白欢沁拿马鞭挑着宁哥儿的下巴:“小鬼,你也别怪我,你要怪就怪喻家那个小贱人!若非她昨儿给我下毒,今日又不肯把自己交出来换你,我也只好在你身上讨这笔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