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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谢筝的话,慈音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倒不至于,这血祭阵法再厉害,也影响不到我们。”

慈音说得很是笃定,似乎已经有了解决之法。

而谢筝自己,对这些过于复杂的东西,虽然有些看不大明白,但仅凭自己的感念,倒也能分辨出眼前的麻烦,到底是不是她能解决的。

嘴上虽然在装模作样地给张道陵扣锅,但实际上,一切都尚在掌控之中。

“先不说这血祭阵法如何,玄女的洞府设有困阵,就很是不同寻常。”

谢筝说完这话,就松开了慈音的手,一手摩挲着折月的剑柄,一只手凝出一抹裹挟着天雷灵力的光刃,光刃不大,只有一把匕首大小。

她虚虚一握,那柄光刃便缓慢地触碰到了血祭阵法上的符文,两股力量相撞,一个入侵一个抵抗,谁都不肯让步。

谢筝并没有用全力,只是试探而已,因此一时之间,两股力量僵持着,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真是奇怪啊。”

谢筝忽然笑了一声,在慈音出生之前,直接一掌拍了上去,这回没有收敛,裹挟着天雷灵力的神力骤然撞上去,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下一瞬,乳白色的立柱上,那一层血迹阵纹,渐渐变得暗淡,而与此同时,立柱上出现了一丝裂痕,然后一息之间便碎成了齑粉。

谢筝收回手,回头冲慈音笑了笑,说道:“血祭阵法破了。”

慈音无奈地看着她,倒也没有指责她行事莽撞或是做得不对,只是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两指捻起一抹乳白色的粉末。

然而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是骨灰。”

谢筝:“?”

“骨灰?!”

她连忙将慈音拉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一张手绢仔细给他擦拭着指尖,边动作边说道:“这里可是玄女的洞府,怎么会有这么多邪门的东西?”

擦干净之后,她一把扔掉手绢,摇头感叹道:“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张道陵没有必要对我们撒谎,假设这里真的是玄女洞府,强大的困阵,再加上以神灵骨灰为媒介的血祭阵法...”

“筝儿,你不妨猜猜,这阵法,到底是为何人准备的。”

谢筝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出什么来了?”

慈音点点头,笑而不语,好像非得让她猜一猜才满意一眼。

反正也不赶时间,谢筝倒是无所谓,于是在几根立柱之间来回走动,仔细在观察着什么。

不过方才慈音说这些立柱是骨灰制成,她便没有再碰,沉思了片刻,她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去。

“我拍断了一根立柱,这里的阵法纹丝不动,并不受影响,能在此处布下这等阵法的,要么是玄女本人,要么是一个法力远高于玄女的人。”

“而他们要困住的,至少也是与玄女相当的存在——”

说到这里,她挑眉一笑:“玄女没有神隐,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应该是被害死的。”

她的话音刚落下,偌大的神殿内便掀起了一阵阴森森的冷风。

谢筝面色一变,折月转瞬出鞘,一阵破空声响起,室内忽然暗了下来,那些林立的乳白色光柱也黯淡下去,再无半点光晕。

但这对他们而言并无影响。

慈音走到谢筝身旁,两人一同立在黑暗弥漫的神道上,过了许久,神道远处的尽头,渐渐亮起了一丝橙红色的火光。

与此同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几乎只过了几息之间,那人便从极远的地方,一步踏到了他们跟前,露出了真容。

看着眼前陡然出现的漂亮女人,谢筝有些吃惊。

因为从气息来看,她并不是什么妖邪之人,长相精致娇艳,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漂亮,一袭红衣曳地,墨色长发束成一个英气的马尾,一半垂在肩背,另一半垂在肩头。

但最让谢筝在意的,是她明明光着脚,却能走出那样的声响。

心中疑惑,她便问出了口:“你怎么没穿鞋?”

面前的红衣女人听到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也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道:“我从不穿鞋。”

谢筝:“?”

谢筝更疑惑了:“那刚才怎么有脚步声?”

红衣女人这才反应过来,敛去了脸上的怔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行刑者,你怎么越变越年轻了?”

说完她又撇开视线去看一旁的慈音,唇边笑意愈深:“还有太清,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向来都是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你也跟着瞎胡闹?”

谢筝一个头比两个大,这女人张嘴就把她给说懵了。

单从这几句话的字面意思来看,她显然是把他们认成了上一任行刑者和太清圣人,并且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对自己的结论没有丝毫怀疑。

许是见谢筝二人沉默不语,她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因为我屠了海回界,所以你们不屑于理会我?”

屠了...海回界?!

这是什么绝世狠人啊!

谢筝猛的睁大双眼,一脸惊疑不定:“你...你不会是玄女吧?”

红衣女人听到这话,眉心微微拧起:“当然是我,你是装傻还是真傻,连我都不认识了?”

谢筝沉默了一下,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如果你真的是玄女,那么...我得让你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个什么样。”

说着她拉着慈音的手,就准备往外走。

玄女盯着他们自然而然交握在一起的手,扬了扬眉毛,一脸揶揄:“想不到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谢筝:“?”

“别傻了,玄女,我和他,都不是你以为的那两个人。”

顿了一下,她抿起唇角,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愚蠢的女人,蓦地叹息一声:

“我不知道你们神界和长生天使用什么样的纪年法,只能告诉你,长生帝君和太清圣人已经神隐至少十万年,并且长生天无以为继,早已坠入西蜃海。”

“至于我们所在的位置,正是放逐之地的无间海海底。”

“七神座到如今,应该只剩你一个了吧?”